间语

是个鸽子,日常为爱发电罢辽,更新时间不定,慎关。

【甄律师个人向】自赎

*我终于写完了,卑微高中狗中午晚上磨磨蹭蹭给它磨出来了将近四千字,欣慰.jpg

*私设众多请注意,BUG巨多请注意,有空可能会改改,写得乱七八糟想到什么写什么,大家凑合看

*如OOC请见谅,这个人设我爱惨了给他稍微加了点私货

*不喜勿喷,请点击左上角

*如果没问题的话就开始了哦


  一

  

  我要死了。

  他这样想,眼前有些发昏。律师尽全力挥动手臂,将手里的剪刀安置在壁炉旁。颈上的麻绳已经尽责地开始收紧,在苍白的皮肤上蹭过,带出一点血来,顺从地心引力的呼唤往下滑了一截,就没了动静。

  窒息感越来越重,他眼前倒立的世界忽然开始模糊变样,闪过一幕幕画面。

  原来人死之前,真的会有走马灯啊。

  

  二

  

  十五年前,他二十二岁,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。而他的成就也足以让他骄傲,M镇最强的律师,屡破奇案,全国闻名。本来就这个方向发展,他的人生会一直这样光明下去,但是也许连上天都觉得如此不太不公平,于是伸手把他拽进了黑暗。

  接到甄公爵的信后,他虽然悲痛,但也对查清真相这件事有着自信。但他的自信,或者说自负,连带着人们的偏见一起带走了两条人命。

  偏见往往是不讲道理的。等他觉悟自己当时不够理智时,早已经晚了。

  于是他带着愧疚开始调查真相。他找到了一个送奶工,而那个送奶工态度并不好,时常恶语相向,不愿意告诉他当年的经过。他不厌其烦一次次登门,终于某一天送奶工狠狠给了他一拳,吼他:“那是两条命!你怎么能那么冷静?你知道真相并不是当时公之于众的那样又如何,那不是你认定的吗?为什么现在又来找我?”

  他往后踉跄一步,感觉嘴里发苦,苦得渗进心里。他稳住身体,抬起头看向送奶工,神情依旧没什么波澜:“我必须冷静。之前的不冷静已经造成了后果,我不能不冷静。”

  最终,他从送奶工那里得知了真相。牛奶里的毒不是山东鸡下的,而是一个手臂上有胎记的小孩。

  “谢谢。”他对送奶工说。送奶工并没有回应他,只是甩上了门。他也不在意,拎着行李箱回了自己的住处。

  有胎记。仅凭这一点,怎么找?找得到吗?

  好累。他把自己扔到床上,闭上眼。

  

  

  三

  

  不久后,他收到了山东鸡儿子的第一封信。

  彼时他已经半个月没出过门,家里也很久没收拾过了,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坐在乱糟糟的床上,翻来覆去地读这封信。

  信里山东鸡的孩子要求和他见面谈谈。他无意识地用力捏着信,等回过神才发现信纸已经全是褶皱,于是急忙将纸摊在桌子上抚平,装回信封里收进抽屉。

  他敢吗?

  ……他不敢。

  他无法想象自己该如何去见这个孩子,毕竟他害死了这孩子的父亲。但他也不敢去公开他所犯的错误,更何况凶手根本都还没找到,便将自己的罪则血淋淋地暴露在阳光下,他的勇气不够。

  “对不起。”他喃喃道,将脸埋进掌心,“对不起……”

  知道自己错误的时候他没哭,查得真相的时候他没哭,但是现在面对自己的懦弱,眼泪不受控制地跑出来落进手心。

  太差劲了。他在心里无力地痛恨自己。

  眼泪流干,他下床洗了把脸,脑子清醒了些,忽然想到郝花似乎也有一个女儿。这两个孩子都是他所亏欠的,他有义务关注他们并且尽自己所能做些什么。

  当他着手调查时,才发现郝花的女儿小鬼已经进了孤儿院。于是他找到孤儿院院长,私下资助了孤儿院,条件就是对小鬼更好些,以及如果小鬼被领养,他希望能知道她的去向。

  院长好奇地问:“你这么喜欢小鬼,为什么不自己直接收养她呢?”

  他低下头,苦涩地笑。

  “我不配。”他说。

  

  

  四

  

  十几年的时光悄然流转。在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间里,他明白了,愧疚这种情绪是真的能把一个人逼疯的。

  他在梦里时常能看见山东鸡和郝花。但不是尸体,也不是寻常鬼故事里那样拉扯着他要他偿命的戏码,那两个人就只坐在他对面,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,光是用哀伤的眼神看着他,就足以让他近乎窒息。

  十几年过去,小鬼早就被收养,逐渐长成了爱笑的可爱姑娘;山东小鸡也拔高成了青年,成为M镇有名的设计师。流水般的日子里,不变的只有日复一日的工作,频繁造访的噩梦和定时取回的给鬼养父的汇款单。

  还有小鸡每年一封的信。

  他从来没回,也不敢回,哪怕已经偷偷在暗处看过许多次年轻的小伙子,也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。

  即便他已经做了自己的弥补,但是这些并不能填上他内心日益变大的空洞。他仍旧处于自己织就的漩涡中心出不来,或者也许是他自己并不想出来。

  他打心底里认为这是他的罪,不可辩驳,不可饶恕,没有救赎。

  在没有找到解决方法之前,他也就只能这样过下去。

  在高强度的工作以及内心的折磨下,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,但是并没去管,只是买了点补身体的药吃,直到某一次他在大街上晕倒被好心人送去医院。

  当拿到检查单,他反复确认了上面的字迹后,就把单子折叠起来放进口袋,内心没什么波动,甚至有种终于松口了气的感觉。

  看吧,报应会迟到,但是不会缺席。

  正当他坐在病床上出神时,门开了,探进来一个脑袋。是送他来医院的人,一个小姑娘,二十左右的样子,此刻正慢慢蹭进门来,拽着衣角,开起来有些拘谨。

  他这么多年来在社会上摸爬滚打,也算是个经验丰富的人精。小姑娘实在太好懂,他一眼就看出来这姑娘估计是知道了他的病情想来安慰安慰,又不知道怎么开口。为了不让这种尴尬的气氛继续蔓延,他先出了声:“感谢你送我来。”

  “啊,不用谢!是我应该做的啦。”小姑娘急急回应,顿了顿,又道:“那个,你的病……”

  “嗯,我知道了。”他平静地点头。

  小姑娘估计也是第一次做这种活计,支吾了半天以后最终挤出几个字:“那你……节……哀?”

  他没忍住噗地笑了出来,有些无奈:“哪有这么安慰人的呀。”

  小姑娘知道自己说错话正十分懊恼,却见面前的人温和地笑起来,一句话不经大脑就吐了出口:“这位哥哥好温柔啊。”

  他愣了一下。

  我温柔吗?

  应该并不吧。他垂下眼,声音轻柔地回:“总之还是多谢你了。我一会开些药就回家,把医药费转给你。”

  小姑娘吓了一跳:“你不治疗吗?”

  “不必了。”他看着窗外的月亮,说。

  

  

  五

  

  有时候人下不了决心,不过就是差着那么一小段距离过不去。现在,他的死亡倒计时无疑成了一个助推器,把他往前推了一下,于是,十几年来阻在他面前的高山就这样土崩瓦解。

  他要在剩下的生命里,找到叔叔的继承人,同时宣布当年案件的真相。向来是行动派的他第二天就张贴了告示,募集人手来翻修古堡,同时寻找古堡的继承人。

  然而事情进行得不算顺利。有三个人拿着信物来了,一个他不认识,一个看着眼熟但是脸上全是油彩分辨不出什么,最后一个居然是小鬼。

  他被这样的情况搞得有点懵,但还是发挥了自己的职业素养稳住每个人,开始进行调查。

  以他的人脉要查清楚这件事并不难,很快,结果就到了他手中。何才是真正的继承人,假冒继承人的木匠他也无意深究。而且这次的古堡翻修也让他有了新收获。他曾无意间看见被请来表演木偶戏的甄木偶手臂上有一个胎记,是月牙状的。

  手臂上,胎记。这两个关键词足以让他给予甄木偶高度关注。经过调查以后,他基本确定了当年下毒的就是甄木偶。

  也许是上天可怜他吧,让他在死前找到了真凶。他很开心,开心到久违地去小酒馆喝酒,还遇到了以前的同事。

  同事全然不知这些年在他身上发生的事,一直扯着他聊天。他了解这个同事的话唠属性,也不怎么回应,就只是保持着笑意静静地听。

  喝了半晌,两个人都有了些醉意。同事大着舌头拍他的肩:“哎我跟你说,当年好多小姑娘喜欢你来着,都说你温柔又能干,现在便宜哪个小姑娘了?”

  “没便宜谁。”他笑笑,跟着同事一起趴倒在吧台上。他从被酒精泡得有点晕乎乎的大脑里扒拉出十几年前的记忆,后知后觉地发现的确有些姑娘特别喜欢围着他转。

  确实,他私下里被人夸时用到的形容词聪明、年轻有为排第二,第一的永远是“温柔”。熟悉他的人都知道,和法庭上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不同,日常生活中的他是个极度温柔的人,不需费多大力气就能感受得到。

  他又忽然想到自己的一个朋友说过的话:“一个人如果太过温柔,是很容易伤害到自己的。”

  也许吧。无论温柔与否,这是他应得的。他仰起头,将杯中酒一饮而尽。

  快了,快结束了。后天就是古堡竣工的日子,他完成这件事后,就再没什么遗憾了。

  

  

  六

  

  他万万没想到小鬼这么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孩子,会因为仇恨下手杀人。

  明明只要再等一天,他就会公开真相,把甄木偶绳之以法。就差这么一天啊。

  小花匠显然没看见他,急急跑走,完全没注意到一片被玻璃碎片刺穿的花瓣留在了现场。他上前去拾起花瓣,下意识想要把花瓣撕碎丢掉销毁证据,却又停住手,将它拢进掌心。

  罢了。把它埋进后花园吧,这是他最后的无稽浪漫。

  他把如血般红的花瓣掩进后花园,站起身,拍了拍手上的泥土。木偶之家的大门口嘈杂起来,想必是有人造访。他知道他必须做些什么了。

  

  探长的到来在他意料之外,但也合乎情理。他装作什么也不知道,介绍完所有人之后,就站在一旁静静地听探长说话。

  “死者颈上和双手上的绳子的另一头,都拿在木偶手里,看起来像是被木偶勒死的。但我作为一个无神论者,当然不会相信是木偶勒死他的……”

  他垂下眼,抿住唇,无声地叹了口气。

  如果是其他人杀了甄木偶,他会站出来检举,并尽全力去辩护。但是这个人偏偏是小鬼,他一生所亏欠的孩子。

  他不能揭发她,他要保护她。

  那么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探长停止调查呢?他的脑子向来好使,只需几分钟,便计上心头。

  他借口自己不舒服要回房间吃药,成功地避开了所有人,布下一个局。

  在实施计划前,他坐在桌旁写了一封遗书。他将纸张折好塞进一块木柴里丢进壁炉,轻轻笑了。

  鲜少有人知道法庭上意气风发的律师私下里其实很爱笑,只是他这十几年很少笑了。他的笑容拥有着天生的感染力,温温软软的,只不过此刻多了些释然的意味。

  他顺着台子走上房梁,坐下来,把自己的脚踝绑住。他再次确认了在木偶手里的绳子已经放好,房间温度足够高能让冰块尽快熔化,绳子够结实不会中途断掉,才静下心来,压低自己的身体,最后一次去看窗外的光。

  他这一生唯一的遗憾就是十五年前的错判。如今,是时候了,他将用激烈且残忍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,为这一切的愧疚与悔恨划上句号。

  他双手一撑,让自己整个人倒吊下去,一瞬间的失重让他的大脑懵了几秒。适应过来后,他抬起手,将剪刀的刀刃抵上麻绳。

  希望他的死可以让探长停止深究。就算不能,他也无法再多做什么了。

  他可以解脱了。

  绳子断裂。

 

  

  末

  

  房间里唯一的心跳逐渐弱去,直至消失,余下的只有壁炉噼啪燃烧的声响。

  某根幸免于难的木柴最终被追寻真相的人们拾起。

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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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叨叨:甄律师真的好戳我一男的,温柔奉予他人,残忍留给自己也太好哭了_(:з」∠)_还有小齐哥真是好宠粉,念遗书什么的简直骗眼泪,可惜我不会剪视频(叹气

夹带了一些自己的想象,希望大家能喜欢。鞠躬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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