间语

【仲孟】离

*短打，来自年更选手的诈尸

*献给仲孟的党费！小刀片片

*如OOC请见谅　　

        沉重的钟声忽然响起，悠悠回荡在天枢王城里。

　　刚出城门的仲堃仪手上猛地一用力，本来走得就慢的马儿轻嘶一声，彻底停下了。

　　仲堃仪听着飘荡在风里的钟声。那声音幽远地传来，忽远忽近飘飘渺渺听不真切。他甚至怀疑自己幻听了，于是他转头问骆珉：“……你听见了吗？”

　　骆珉看着他的老师。

　　老师的眼睛向来沉稳坚定，像寒夜中的坚冰一样，偶有刀锋般的凛冽光芒从冰下射出。而现在，他的眼里却尽是茫然，像是填了一片茫茫白雾，雾中又透出一缕急切的希冀。

　　骆珉咽了口唾沫，有些艰难地开口：“听见了。国丧……之音。”

　　仲堃仪却没什么反应。他只淡淡“嗯”了一声，便轻喝一声驾，马蹄又慢悠悠踢踏起来。他的神情已经恢复了冷清淡漠，看不出哪怕一丝怀念或悲伤，端得是无情无义。

　　但骆珉分明看见，他眼中的冰碎了。

　　

　　一路静默。

　　“老师……我们去往何处？”骆珉终于忍不住，开口询问。

　　仲堃仪垂眸。

　　是啊，他们要去哪里？或者说……他要去哪里？

　　仲堃仪忽然想起自己临走前对孟章说的话：“微臣自认为有济世之能，若不能为王上分忧，也只好另寻一番天地……”

　　另寻一番天地。

　　仲堃仪一路上把这六个字放在嘴里嚼了又嚼，想了又想，最后却茫然地发现，他根本不知道再去哪儿寻这天地。

　　……也不想去寻。

　　气话，都是气话，但是当时说话的人不自知，听话的人当了真。

　　已经无可挽回了。

　　仲堃仪抿抿唇，语调平静地开口：“我听闻天枢北境有座山，环境气候皆不错，是个好去处。”他的声音有点哑，吐气都不大稳，只是强自忍着说完这话，便觉得像是失了全身力气。

　　在气头上时，他完全未曾摸明白自己真实的心意，也没有看懂孟章眼中除却惊诧与悲伤的暗涌情愫。而今失去后，他却像是被人拿锤子砸脑袋般开了窍，然而为时已晚。

　　真糟糕，没想到他仲堃仪也会有如此后悔狼狈的一日。且这后悔与狼狈，全由他一手造成。

　　自作孽，不可活。

　　仲堃仪低低笑了两声，喃喃道：“吾王……微臣有罪。且这罪，怕是要用一生来还了。”他再轻喝一声驾，马儿脚程便快了些，小跑着载他向前。

　　骆珉看着仲堃仪永远挺直的脊背，慢慢没进血红的夕阳里头去。

　　水迹终于落下来，随微风飘入尘土，被一双双马蹄踏过。